第一百四十章 出游（2/2）

老爸跟我走在后面，双眉紧皱地问：“最近你很少回家，我也不好打电话问你，你辞职以后，究竟有没有项目做？”

这是一份担心，但他这是白操心，根本无济于事。

不过我还是安抚他：“有，项目还不少呢。只是你也知道，我这行，收款比较慢。”

“有项目就行，我真担心你既没工作，又没项目。一家老小都要靠你，压力大。唉，我现在也帮不上忙……”

“不用担心，爸，我会越来越好的。你不要这样责怪自己。”

老爸这个岁数的人，没遇到什么好机遇，看惯了世情冷暖，被生活打的千疮百孔，容易往悲观的方向考虑问题，容易跟自己过不去，钻牛角尖。

跟当下很多景区一样，这景区，也有动物表演。儿子高兴地跳起来，拉着我陪他看表演。

看着动物们关在笼子里，死气沉沉，两眼呆滞，机械单调地重复着一场场的表演，没了一点野性，我好像看到了自己。

出来之后，程静问儿子：“动物表演好看吗？”

儿子使劲点点头。

我说：“儿子，我们人类这样做，是不对的，动物应该生活在野外，自由自在，不应该被训练来表演。人类这样做，很自私，也很残忍。”

程静说：“儿子喜欢看不就行了？又讲大道理，他又听不懂。照你那样说，动物园都别开了。”

“除了濒临灭绝的动物，需要保护外，动物园还真没必要开。我们去动物园看到的动物，跟大自然的动物，就像两个物种。比如老虎，动物园这些老虎，有老虎样么？差别太大了，还不如在电视上看看动物世界，低碳环保，还不伤害动物。”

程静白我一眼：“以前忧国忧民也就算了，现在还为动物操起心了，闲的。”

我忽然感觉，跟程静越来越像两个世界的人，结婚以来，存在我心底的，只是一抹温情。

看着眼前的父慈母爱，妻贤儿乖，发现自己并没有一丝幸福感。看来，过度纠结入错行的问题，冷眼看世界，走火入魔了。那两天如果我抛弃在蓉城的所有，在重庆开始新的工作和生活，会怎么样？

答案是，首先会遭受千夫所指，说我没责任心，骂我脑子有问题。

再然后是我依然没有从事自己热衷的行业，很快就会过的跟现在一样糟心，甚至更糟心，因为，那边连张教头和吴天的扶持都没有。我多半只能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，耗费在具体设计工作上，毕竟，我习惯和擅长的，也只有这个，再不喜欢，都得干。

三十多年的经历告诉我，对我而言，每次升学都是一个新的开始，初一、高一、大一都像重新洗牌，带给我无限憧憬。可惜，大一以后，好像就只剩下“毕一”了。毕业以后，无论如何在工程行业浮浮沉沉，都无法摆脱这个行业。从业越久，陷的越深。

生活好像也是如此，惯性的力量，无形而巨大，很难从惯有的生活轨迹上逃离。被妻子、孩子、房子和车子等等，紧紧绑着，更是难以按照自己的心愿前行。丈夫贵不屈，成败何足论？又有几个人能做到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