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惊天骗子(1/2)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一阵强烈的抖动惊醒了我。我艰难地睁开眼,感觉自己好像正躺在一辆面包车的后座上。车厢不停地上下震动,看来路况似乎不太好。
我看见小语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,跟司机交谈着什么。
“……所以,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?”小语的声音很冷静。
“这我可保证不了。说实话,我根本没义务管你们啊。”听声音,司机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,讲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,应该比我们大不了多少。
“可你已经管了不是吗?不应该负责到底吗?”小语扭头看着司机,语气显得十分焦急。
“哎,我说你这小妹妹怎么这么不礼貌,就不能用请求的语气说话吗?脾气这么坏,也不知到底有几分本事。”小哥淡淡地说。
“你…!”小语气的说不出话来。
此刻我真想大喊提醒小哥,让他赶紧住嘴。毕竟惹怒小语的后果…那可是……灾难性的。我张开嘴,但是却没有声音发出来。我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的骨头像是断了一样,使不上一点力气。
“好啦,逗你玩的。”司机小哥接着说,“倒是你男朋友有两下子啊,竟然打败了一只特洛伊……嗯,不错不错,很不错,哈哈哈。”
“不是男朋友…!”小语的怒火更上了一层。
“好好好,大家都是成年人,我懂的。”说着,司机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,“不过啊,那只怪物可没有这么容易被杀死哦。”
我顿时一个激灵。什么?刺男没有死?!
我急得快要跳起来了,奋力挣扎着,可也只是在轻微地晃动身子,再加上外面刮风下雨的,前面俩人根本没注意到我。我把意念集中在嗓子上,努力尝试着发声,却还没有蹦出第一个字,就又睡过去了。
………
我再次醒过来时,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。
身体终于恢复了力量。我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,没有血迹,也没有一点伤痕,衣服也被换成了新的。我慢慢坐起身,看了看四周——地板,墙壁,天花板,都是木制的,左侧的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纸条,看起来像是符咒之类的东西。在我右边的椅子上,小语静静地睡着。
我邪魅一笑,轻手轻脚地挪到小语跟前,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。
“嗯……”她皱起眉,把眼睛睁开一条缝,看到我在面前,竟然傻傻地笑了。一瞬间我仿佛感到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这间木屋内。
我也跟着傻笑起来。小语一愣,突然意识了到什么,随即笑容逐渐消失。
她咳嗽了两声,说道:“你醒了啊。”声音有些发哑。
她此时正穿着一件清凉的纱裙,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,显得她的皮肤像雪一样透白。小语站起身来,纱裙立马贴在身体上,勾勒出一道完美的线条。
“快起来吧,老猫在外面等你。”
老猫?这个名字感觉有点耳熟啊。我跳下床,跟着小雨一起走了出去。
“呦呵,你俩办完事了?”刚打开门,就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。
门外,只见一男一女躺在沙发上,对着一部老式电视聚精会神地看着,地上撒满了瓜子壳,旁边还摆着一打空酒瓶。
男的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,留着长发,样子算是比较清秀的那种,应该是之前那个司机。女生则不过十五六岁,一头清爽的短发,眼睛大大的,脸颊上涂着两道暗红色的线条,从鼻子一直延伸到耳边,长得倒也蛮可爱的。
“来来来,坐。”男的喝了一大口啤酒,说道。
我和小语对视了一眼,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。不知怎的,我感觉好像是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做客一样,浑身不自在。这个男人身上传来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息,仿佛身体里潜藏着某种恐怖的能量。有那么一个瞬间,我感觉自己正被一条巨大的毒蛇盯着,毒牙死死地对准了我的喉咙。
我俩就这样安静地坐着,看着电视里播放的《猫和老鼠的动画片。
过了一会,男人开口了:“那个…我叫林若森,你可以叫我老猫。这个是我妹妹林若雪,嗯…也就是小猫了。”说完,小女孩朝我看了一眼,微微笑了一下,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。
我赶忙回答:“猫哥好。我叫吴双,这个女孩叫张厌语,是我同学。”
“呵呵。”老猫喝完最后一口,把酒瓶随意地扔到地上,“我知道你俩叫什么。”
“不过呢,”他顿了一下,继续说。“从今天开始,你们必须有一个代号。这样的话,我就不会记住你们的真名。”
“什么代号?”
“就是外号啦。嗯…不要急,我现在给你们想一个。”老猫闭上眼睛,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,好像在思考着什么。
“有了,你就叫二傻吧!至于小姑娘嘛,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血,就叫你血女好了。”
小语顿时激动了,瞪着眼睛,气势汹汹地准备站起来。
我伸手挡住小语。“哎,慢着。”扭过头,我看着老猫,淡淡地说:“猫哥,我觉得这个代号有失妥当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!”老猫发出一串放荡的笑声,小猫也跟着偷笑起来,“你这人真有意思!好好好,你们自己给自己想个名字吧!”
我摸摸下巴,思索了一会。“猫哥,同学们都叫我半仙,我觉得这个代号就很符合我的气质。”我停顿了一下,用余光看了一眼小语,“至于张厌语同学,嗯…我觉得强哥是一个不错的名字……”
还没说完,一股巨力就从腰上传来。我重重地躺倒在沙发上,紧接着就是一套少女萌萌拳打在我的身上。
我去,还真挺疼。我突然想到之前她在图馆与刺男搏斗时的身手,那步伐,还有那果断的出刀……她绝对是练过的!
我赶紧举手投降,“哎呦哎呦,我胡说的我胡说的…哎快别打了…”
小语又重重地锤了我一拳,我顿时疼的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小名叫巧儿,你们就叫我巧儿吧。”说完,她双手一叉,靠在沙发背上。
噗,巧儿?我差点笑出声来。但我忍住了,因为我觉得我这副身体已经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攻击。
“哈哈哈,好,半仙,巧儿,欢迎你们!”老猫打开一瓶啤酒,递给我,“来,喝酒,吃……老妹儿,去做点饭!”
小猫白了他一眼。
“快去啦,你哥我又不会做饭。”老猫摆摆手。
小女孩哼了一声,默默从沙发上站起来,一扭一扭地走出了房间。
“哈哈,我妹挺可爱吧。”老猫扭头对我说,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。我接过啤酒,大口灌了起来,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渴过。这老猫倒是个豪爽之人,我这样想。
“记住了,从今天开始,你俩就是半仙和巧儿,我和我妹妹就是老猫和小猫。我会忘掉你们的名字,你们也要忘掉我们的。记住了吗?”老猫突然睁开眼睛盯着我,语气变得严肃起来。
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,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猫哥,我有些问题……”
“哎,叫我老猫啦。”他挥挥手,“这些不急着讲,吃过饭再说。看电视,看电视先。”
说完,他就瘫倒在沙发上,看着电视里汤姆和杰瑞互相伤害,不时地发出一些夸张的笑声。
喝了两口啤酒后,肚子开始饿了起来。我摸摸口袋,手机还在,拿出来一看,现在已经上午10点多了。不过手机没有信号,上不了微信,电话也打不了。
我抓住小语的手,把她拉回房间。她似乎不太情愿,但还是乖乖跟我进去了。
老猫瞥了我们一眼,冷笑一声,也没说什么,继续看着电视。
“小语,到底怎么回事?”我关上门,急切地问。
小语看了我一眼,低下头,小声说:“吴双,那个时候,你就像魔鬼一样……”
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“对不起,小语。这次是我太冒险了。”我松开她的手,坐在床沿上,“我们根本不该回去学校。”
小语坐到我身边,沉默了一会。“不,你的想法是对的。就算我们躲在外面的话……”
“行了,不说了,”我打断她,“你伤的严重吗?”
我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小语被刺男击中肩膀时的画面,感觉那种疼痛仿佛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自己身上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接受不了这个女孩受到伤害,虽然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年,而且直到上周为止还只是普通同学关系,但一想到她流血,我心里就莫名难受。
但我知道,我也不可能保证她不再受伤,至少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。她以后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危险,受更严重的伤,我也一样。
小语慢慢地翻起左边的袖子,戳了下我。“吴双,你看。”
我扭过头。小语的皮肤白里透着红,看起来非常光滑,甚至有点反光……而且,上面一点伤痕也没有。
“那个小妹妹…小猫,她会疗伤的术。”小语放下袖子,“你的伤也是她治好的。”
“昨天晚上你晕过去以后,伤得很重。我抬起你时,你胸口的…那个伤口,血肉模糊,虽然已经不是贯穿性的了,但血一直止不住……”小语说完,停顿了一下,突然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。
我还没来得及瞎想,她就继续说了起来:“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,然后老猫哥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了。他把你抱起来,在你胸口上贴了一张纸条,然后让我跟着他走。我也没什么办法,就只好按他说的做。之后咱俩就坐他的车到了这里……”
“坐他的车?在哪里坐的?”我突然问她。
“他车就停在图馆下面。那个时候我的意识比较模糊,”小语看了看我,“不过,周围好像一个人也没有,连保安都不在。”
她继续说:“大概后半夜我们就到了这里,然后小猫给我治疗了伤口。我伤得不重,很快就治好了,倒是你比较严重,她一直在你房间里待到天亮才出来。”
我看着身上干净的皮肤和一身新换的衣服,若有所思起来。不管怎么说,这次是欠了小妹妹一个人情。
“那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我继续问。
“老猫哥说这个地方叫岐山,这个屋子是他自己建的,只有他和妹妹住在一起。”
“自己建的?”
“嗯,猫哥力气很大。来的时候,我看到他用一只手就把面包车抬了起来,然后放到了外面的车库里。”
我低下头,开始思考一些问题,小语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我。
过了一会,我问她:
“小语,你觉得他们两个可以信任吗?”
小语张开嘴,刚准备说话,门就被推开了。
只见老猫伸出脑袋看了眼我俩,拍了拍门框说:“快出来,吃饭啦!”
………
………
小语推着我走了出去。桌子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,上面摆着四大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浇面。小猫又陆陆续续端过来一些小菜,我拿了张凳子,坐到老猫边上。
“哎,小猫!”老猫朝门外大喊,“啤酒没啦,快拿点进来!”
“好——”门外传来小猫的声音。老猫拿起筷子,开始大口吸入面条,我也已经饿到不行,也顾不上什么礼貌,立马狼吞虎咽起来。
不一会,小猫提着两瓶啤酒进来了。她把啤酒打开,放到我和老猫手边,自己则坐到一旁悄悄吃了起来。
谁都没有说话,空气中只有吸溜面条的声音,以及玻璃瓶与木头桌子的碰撞声。
就这样吃了一会,老猫突然开口:“我现在说说你俩的事……”说着,他嘴里还嚼着一大片牛肉。“你们两个,是汉山大学的学生吧?”
我急忙点点头。
“大几的?”
“大一的。”
老猫又夹起一大筷子面,“你们这个学校,我在意很久了。”他把面塞进嘴里,大口咀嚼起来。
“之前我就对你们学校的一个事情很感兴趣,不过就不跟你们多说了。你们这个学校啊,好像不太简单。”
小语突然开口道:“老猫哥,你昨天为什么会过来?”
老猫拿起一只鸡翅啃了起来。“我感觉到你们这个方向有很强的气感。果然,刚一赶过来,就看见你们两个在跟一只特洛伊打架。”
“特洛伊?”我疑惑地问。
“对,这是哪个刺猬怪物的学名。”
我不知道说什么好。那种怪物还有个学名?而且听起来怎么还这么…这么专业?不过说到底,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,刺男到底死没死,我和小语还会不会有更多麻烦。
“你别说,你小子倒还可以,竟然赢了,也省得我老猫出手。”
老猫放下筷子,把瓶子里剩下的啤酒喝完,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。他从凳子上站起来,满足地躺在沙发上,看来是吃得不错。
“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。”
我一愣,嚼着东西的嘴突然停下来。
“我先说清楚,你们两个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既然你们缠上了这个怪物,就说明你们也是像我这样的人,不然你俩也不会凑到一块儿。”
我扭过头看向小语,发现她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。
老猫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烟,点着,抽了一口。“说实话,如果我没找到你俩,你们活不过昨天晚上。当然,我也不会索要什么报酬。如果你们想离开,现在就可以走了,我会把你们送到山下,然后你们两个回去自己面对接下来的事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他坐起身来,双手撑在膝盖上,语气突然变得严肃,“你们也可以选择拜我为师。”
“拜你为师?”我转过头问他。
“对,做我的徒弟。我会把生存下去的方法教给你们。”老猫淡淡地说。
我的脑子顿时混乱起来。“猫哥,你突然这么说,我也……能不能让我们考虑一下……”
还没说完,小语冷不丁地掐了一下我的手。我倒吸一口凉气,不解地看着她。
小语瞪了我一眼,抬头对老猫说:“好,我们就做你徒弟!”
我惊讶地看着她。她怎么能这么草率?
这个所谓的老猫既然本事高强,又有什么理由要收我俩做徒弟?不管怎样,至少也应该先好好考虑考虑,再做答复吧。
“小语……”我刚开口,她又在我手上狠掐了一下。
老猫哈哈大笑起来:“哈哈哈哈,好,看来还是人家巧儿比较明事理!”
说完,他站起身来,“走,我带你们看个东西。”他向门外走去,示意我们跟着他。小猫也放下筷子,站起来跑到他身边。
小语拉起我,赶忙跟着走了过去。
“小语,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他了?”我有点生气。毕竟这几天的经历让我的神经一直紧绷,我知道现在做事必须小心谨慎一些。
小语把嘴凑近我的耳朵,“他是对的。我们现在只能这样,没有别的办法。”
话音还没落下,我俩就踏出了门槛。
我站在一个大院子里。这个地方有点像我北方老家的农村,石头铺的地上跑着几只土鸡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羊的骚味。院子的正中央种着一棵很大的树,看着像是槐树,树下面摆着几张竹椅。不远处还有一间仓库,也是木头建的,仓库旁边有一口水井,井边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杂草。
一圈木墙将院子围了起来。木墙由一根根高大的木头插在地上而成,有点类似于古代军营的那种围墙,墙上贴满了长长的纸条,红色的,黄色的…各种颜色都有,纸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。唯一不太寻常的是,我没有看到周围哪里有门——这个院子没有任何出口。
这时,老猫和小猫正站在前面,示意我俩再走近点。
小语又拉着我向前走了两步。老猫抬起手,指向我身后上方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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