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 费用（2/2）
听到这个名字，湖歌沉默下来，笑容也消失了。他从不主动提起梓子的。
即使我提到了，也没有太多反应，只是轻轻应一声。
“我在想，梓子那时一定很痛苦吧。”就像我现在想到你们在一起时一样，或者更甚，“每天面对我们，听我说关于关河的事，还要做出为我们高兴的样子。”
直到梓子哭着说不想恨我，我才发现，自己在做一件多残忍的事。
梓子的感受，我应该很早就发觉才对，怎么会如此后知后觉。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姐妹，是有相守一生一世愿望的知己。
可是却让她那么辛苦的微笑。
“喜欢梓子，很辛苦。”湖歌突然开口。不是抱怨，是在微笑着回忆。
“很多事，是你自己要求自己的。”
“是。”湖歌点头。
“可是每次看到她笑，就忍不住想要做个英雄。”
“呵呵。”我笑着点头，我明白这种心情。我也想要，做你的英雄呢。
“会再见面吧？”我问湖歌。
“会再见面的。”湖歌轻拍我的肩安慰。
我和湖歌在家乡，肩并着肩想念着我们永远的梓子。
梓子，在和谁回忆着我们呢？会和你么？你们会谈论起我么？
说起我的时候，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？会不会想念我们的曾经？会不会像我，始终不忘你的笑声？
会再见面的，当然会再见面的。
只是再见面时，梓子已经不是我们的梓子了，而是你的妻。
我那时最害怕的事，终于发生了。
我失去了，你们俩个。
“小安，你怎么在做这个？”梓子惊叫。
“没办法啊，人都不见了。”我拖着一个箱子回头，“哇，真漂亮。”
“嘻嘻，好看么？”梓子笑着转了一圈。一身玫红色的长裙，衬着娇嫩的雪肌。
“好看，好看。”我止不住的点头，“等一下演出结束，不要脱哦，先让我拍。”
“呵呵，没问题。”
今天是学校艺术节的闭幕演出，梓子有节目，我因为总是同来，意料之中的沦落为苦力。
所有人的演出服就由我和另一个女生来管理。可是，今天她突然不见了，就只剩下我了。
“我来帮你。”梓子大步走过来。
“不行，不行。”我急忙阻止，“衣服会脏的，你别管了，我慢慢弄。”
“这样很过分。”梓子生气的叉着腰，皱着眉头。
“下一个节目，吉他独唱《共同度过》，新闻系郑湖歌。”
“湖歌？”我和梓子异口同声，急忙跑到幕侧。
真的是湖歌。
湖歌一件黑色夹克衫，一条黑裤子，站在舞台中央。
“你知道这件事么？”梓子推我。
“怎么可能。”
湖歌坐在空空的舞台上，一把吉他。光暗下的舞台，只有一束光照着他，好像是从天上射下来的。
湖歌静静地弹着吉他，我和梓子送的吉他。他好像一点也不紧张，和在家里拨着吉他轻轻哼唱一样，一点也没去在意台下那些眼睛。
我和梓子拥在一起，头靠着头，跟着湖歌的歌轻和。
“我们的湖歌。”梓子轻轻说，掩不住的骄傲。
是，我们的湖歌，三人行的湖歌。温柔的湖歌。
整个礼堂好安静，只有湖歌的歌声。
一曲终了，所有人都静止着。我觉得眼眶好热，梓子的泪早就滴到了我的脸上。
掌声终于想起，如雷如潮，久久不息。
湖歌拎着吉他下台，梓子咕哝了一声“讨厌”，匆忙转身跑开。
我还站在原地。
“把嘴巴合起来。”湖歌把吉他递给我，很帅的擦身而过。
讨厌的闪耀生物！我刚刚竟然还那么感动。
湖歌径自走到箱子前面，抱起。
“湖歌，你是个英雄。”我跟在他后面笑着夸奖。
人家肯动手帮忙，这点鼓励还是要送的。
湖歌早已是我的英雄，不论别人如何看待。
湖歌一切正常，收整行装我们又回到三个人的家。
看着当初梓子挑的窗帘，随风飞啊飞的。
没有人是真正离开的吧，会在你的生命里，留下些什么痕迹。
证明他出现过，按着路寻去，便会寻到。
希望真的是这样。
“东方可有消息？”湖歌问我。
“还不知，正打算打电话过去。”
“我昨日听到录音师讲，这件事似乎影响很大。”湖歌皱眉说道。
“可是，报纸电视都没有再说了。”
“你觉得正常么？他这样的人，竟然一下什么新闻都无。”湖歌开口。
心猛地跳了一拍。
“他就是那种花花公子的形象啊，我并不是他的第一个绯闻，我是第几百个了。”我着急辩解。
“人心难测。”湖歌摇头。
难道不是简单的八卦一下，茶余饭后调侃一番，然后就被大家忘记了么？
我鼓起勇气给东方打电话，总要为湖歌的事情道谢。
接通，竟然是东方助理，小希。
“你们已经回来了么？”小希的语气有点急迫。
“是啊，今早刚到的。”
“那，长安小姐，请你快回来。”小希突然喊。
“出什么事情了？”真的有问题，我暗叫糟糕。
“请您快来，我们当面详谈。请您自己来。不要告诉东方先生先。”小希急急交待。
背景里有人唤人，小希匆匆收线。
不要告诉东方？心里的不安慢慢放大，我转身出门。
的确，一切，太风平浪静了些。
我坐在公司的会客室里等小希。
一颗心突突的跳，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改变东方的什么。
任何人都知道他的今天有多么得来不易。
要多勇敢，多努力才可以做到。
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原因，不要再让我牵连任何人了。已经做够了别人的包袱，不要再多添麻烦。
更不要是东方，合作结束后应该各奔东西，下意识的想和他扯清关系。
这个人太危险，要远离。
小希开门进来，身后还随着一个人，一身笔挺西装。似乎见过，可我想不起了。
“长安小姐。”小希看到救星一样的跑过来。
“到底有什么事？”要冷静，要理智。我提醒自己。
“长安小姐。”穿西装的人走过来。
“开门见山说，我有一事相求。关于东方。”
“长安小姐，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么？”苏木开口。
“我不知道你指什么。”我看着来人，还未能相信他。
“东方先生要被雪藏了！”小希忍不住出声。
“什么！”我简直不信自己听到的。
东方被雪藏？他可是现在最红的男歌手。我看着苏木，苏木点点头。
“东方拓和唱片公司的合约很快就要到期了，唱片公司正在因为东方现在的价码太高而在找理由。”苏木稳稳开口，“然后，你就出现了。”
苏木把报纸放在桌子上，大大的一张照片，那晚东方亲吻我的照片。我难堪的撇开头。
“你我都清楚东方不会为了这件事妥协，如果这次的合同谈不拢，那么之后的唱片，片约，广告代言，一切一切……长安也在这一行做事，应该很清楚会发生什么了吧。”
不能判断他是不是在危言耸听，但是真的会这么严重么？那个是东方拓啊，多少女人爱他。
“明星有绯闻不是很正常的事么？”我心虚的问。
苏木叹口气，举起那张照片。“长安小姐，看清楚。这不是绯闻，是事实。”
“如果你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有多危险，我还可以提醒你。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，不只是东方，你和郑先生以后的工作，肯定也会受到影响。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，也许郑先生没有告诉你，你们这次的专辑歌曲已经被叫停了。”
叫停？！我心里一凉，湖歌从来没有说过啊。
“长安，东方错过此次，再无翻身。开门去看，多少人摩拳擦掌等着替补，个个年轻帅气，且愿意付出一切。”
苏木的话压得我喘不上气，终于明白东方身陷何种境地。
永无翻身？
呵，那不就是我现在的样子？
过去沉沉的压着，逃不走，挣不脱的。
东方也会同我一样么？
“我能做什么？”我开口，苏木如释重负的呼气。
“可能很为难你。”
“我没有别的选择吧。”
苏木点头。
“那就只管说好了。”
“请你和东方先生订……”苏木的话被粗鲁的开门声打断。
我们三人齐齐转头。
苏木无奈的摇头，仿佛额间无数黑线。
“东方，你怎么来了？”苏木开口。
“难道有妨碍？”
一群人顿时噤声。
东方拓看似清闲的靠着门，却是一身戾气。深黑色的墨镜挡住了他的视线。
所有人都没有说话，东方慢慢走过来。
“我还在奇怪怎么助理和经纪人都不见了。”东方拾起桌上的报纸，又扔下。
我看着东方，无话开场。
东方却看也未看我，只是看着苏木。
“东方你一向冷静，为何此次如此作难。”苏木无奈摇头，“长安刚刚已经答应帮忙。”
“哦？”东方终于转头看我，“我东方何德何能。”
话中的刺扎得我不知如何回应。
“我要和东方如何？”我转身问苏木，刚刚最后并未听清。
看到东方嘴角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，转身走向角落，懒洋洋的做到沙发上。
长发也慵懒的垂下，就像只小憩的狮子。
苏木看看东方，接着收回视线看我，深吸一口气。
“订婚。”
订婚？！
一道凌厉的光射来。
东方在看我的反应，我能感觉到墨镜后面的目光，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紧密。
我转头去看东方拓，不愧是个好演员。依旧松松垮垮的坐着，气定神闲，嘴角挑着笑。
我的心却在擂鼓。厉害轻重，全在一念间。
其实本也没有别的选择，却还在犹豫，这一步定是要走的，我只是再给自己时间，鼓起勇气点头。
“我们别无选择。”苏木说着，拿出一个纸盒。“你可以看一下。”
我伸出手，刚刚碰到纸盒，手腕就被一只手捉住。
“够了。”东方看着苏木，语气里警告意味深浓。
“这事和你没有关系。”东方拉起我，把我往外送。“给郑湖歌打电话，马上接你回去，不要一个人乱晃。”
“什么？”他竟然主动提起湖歌，一定有蹊跷。“你说什么？”